1818年11月23日凌晨2点，一位名叫多洛雷斯·坎图亚(Dolores Cantua)的士兵飞奔进摇摇欲坠的旧金山要塞。他连夜从西班牙上加利福尼亚州首府蒙特雷骑了90英里的车，来传达一个紧急消息:两艘强大的外国军舰刚刚袭击了蒙特雷。
加布里埃尔·莫拉加中尉调集了为数不多的骑兵，冒着倾盆大雨以最快的速度向南驰去。旧金山要塞可能是上加利福尼亚最遥远的前哨，而上加利福尼亚本身就是这个庞大而衰败的西班牙帝国最偏远的地方，但它那衣衫褴褛、没有报酬的军队已经宣誓效忠西班牙国王费迪南七世，他们将履行自己的职责。
这次前往要塞的午夜之旅是旧金山唯一一次参与加利福尼亚有史以来最奇怪的战斗之一的战斗，这场战斗发生在几乎整整199年前:由私掠船希波利特·布沙尔(Hipolyte Bouchard)发动的蒙特雷袭击。
布沙尔是一名法国人，在一个名为拉普拉塔省(Provincias Unidas de里约热内卢de la Plata)的新国家(也被称为阿根廷)的旗帜下战斗——两个世纪前他是如何来到蒙特雷海岸的，这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故事，涉及失败的冒险、械斗和在公海上赤裸裸的野心。
蒙特雷战役是拉丁美洲独立战争的一个奇怪的注脚，这场战争爆发于19世纪初，当时西班牙的新大陆殖民地开始造反。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由其殖民领地组成的四个庞大的总督领地都爆发了战争:新西班牙(包括现在的墨西哥和加利福尼亚的一部分)、新格拉纳达、秘鲁和拉普拉塔。1816年，起义者占领了拉普拉塔的总督辖区，并宣布它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即拉普拉塔的Unidas省。
阿根廷革命者想要打击脆弱的西班牙补给船和商船，但他们的小规模海军已被解散。所以他们转向了一种特殊的制度:私掠。
私掠者是在东道国的合法委托下进行海上战争行为的个人。这个被称为“特许书”的委任，准许私掠船与敌船作战，并夺取敌船作为奖励。实际上，这艘私掠船是合法的海盗。历史上最著名的私掠船是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他在莎士比亚时代登陆加利福尼亚海岸，比他的法国同行早了139年。
希波利托·布沙尔(Hipolito Bouchard)是这场即将展开的戏剧的主角，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正如彼得·乌罗兹克在《焚毁蒙特雷:1818年布沙尔号对加利福尼亚的袭击》一书中所描述的那样，他1780年出生于普罗旺斯，在1810年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前曾在埃及与拿破仑并肩作战。与其他被叛军雇佣的雇佣兵不同，布沙尔并不只是为了钱:他把阿根廷作为自己的第二故乡，与当地女子结婚，并参加了南美的独立战争。
他个子高高的，肤色黝黑，很有勇气，脾气暴躁。他还知道怎么用刀。
1815年10月，布沙尔获得了他的勋章。他的第一次航行预示着船上即将发生动荡。在前往合恩角的航程中，心怀不满的军官们要求他们抓住发现的第一艘船，分了收益，然后各走各的路。当布沙尔威胁要处决他们时，这场准兵变被放弃了，但显然怨恨仍在，因为军官们后来试图毒死他。
布沙尔封锁了秘鲁的卡亚俄港，并俘获了几艘船只，其中包括一艘重达464吨、配备34门火炮的“康宁西亚”号护卫舰。一位名叫维森特·埃切瓦里亚(Vicente Echevarria)的阿根廷爱国者和投资者买下了这艘船，现在更名为“阿根廷号”(La Argentina)，并任命布沙尔为船长。(与此同时，一个不知名的人，可能是被某个心怀不满的警官雇佣的，用刀袭击了布沙尔;布沙尔刺伤了他。)
1817年7月9日，布沙尔率领164名船员从阿根廷号出发出海。他的指示给了他几个选择:利马、加的斯、加勒比海或南美洲东北部。相反，他希望获得更丰厚的奖金，于是乘船前往菲律宾。
在“阿根廷号”开航前，发生了一起酒后骚乱，布沙尔被一名船员用斧头袭击。(布沙尔像往常一样捅了他一刀。)布沙尔缩短了纪律处分程序，乘船前往好望角。乌罗茨克写道，接下来发生的是“海盗生涯中最伟大的冒险之一”。
两个月后，“阿根廷号”到达马达加斯加，布沙尔扣押了四艘奴隶船，直到一艘英国轻巡洋舰抵达。到1817年11月，航行四个月后，他的船员中有84人感染了坏血病，40人死亡。“阿根廷号”在婆罗洲附近遭到了马来亚海盗的袭击。虚弱的船员成功地击退了海盗，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将被抓获时，其中几名海盗刺伤自己并跳入水中自杀。布沙尔留下了一些年轻的海盗做船员，把其余的送回船上，并用所有人手冷血地把她击沉了。
1818年1月，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6个月后，布沙尔抵达菲律宾。但是港口里的西班牙船只不愿出海，在与一艘逃跑的船只的战斗中，他损失了更多的人。他还得知，自1565年以来每年从马尼拉驶往阿卡普尔科的马尼拉大帆船(传说中的宝藏船)已经停止航行。
他的约会之旅失败了，他开始考虑自己的选择。他可以原路返回。他甚至考虑航行到圣赫勒拿岛去解救拿破仑。最后，他决定向东航行，进行一次环球航行。
阿根廷队于1818年8月抵达夏威夷。在那里，他获得了一艘280吨重的轻型护卫舰，名为“圣罗莎·德·查卡布科”号，这艘船原本是一艘革命的省船，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启航，但其船员叛变并将其卖给了夏威夷国王。布沙尔为这艘船支付了费用，并处决了一名叛变领导人。
在夏威夷，他遇到了一个名叫彼得·科尼的英国水手，他三年前去过蒙特雷。科尼告诉布沙尔，这座城市很脆弱。为了夺取西班牙船只，掠夺战利品，煽动加利福尼亚人起义，布沙尔决定进攻。
因此，1818年10月25日，布沙尔和指挥圣罗莎号的科尼带着360人和52门大炮出发前往上加利福尼亚。
他们的目标防守薄弱。在蒙特利，只有65支装备简陋、训练有素的部队;整个上加利福尼亚只有400人(西班牙居民只有3500人)。但在人数和武器上都处于劣势的西班牙人有一个优势:他们知道布沙尔会来。一艘一直在夏威夷的美国船只刚刚在圣巴巴拉登陆，船长告诉西班牙指挥官，有两艘起义军船只要来袭击加利福尼亚海岸。
西班牙总督命令各要塞和使团做好战斗准备。
1818年11月20日，蒙特利的瞭望员看到两艘船靠近。Alta California的斗争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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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神谷是畅销书《酷灰色的爱之城:旧金山49个视角》的作者，曾获北加州创意非虚构图书奖。《过去之门》中的所有内容都是《旧金山纪事报》的原创。电子邮件:metro@sfchronicle.com
编者按
旧金山的每个角落都有一个惊人的故事。加里·神谷的《过去之门》讲述了那些失落的故事，用一个特定的地点来阐释旧金山非凡的历史——从巨大的猛犸象在现在的北海滩漫步的日子，到淘金热的疯狂，互联网的疯狂等等。他的专栏每隔周六出现一次，与彼得·哈特劳布的《我们的sf》交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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