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伊特塔的壁画生动地描绘了20世纪30年代加州的生活，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参观。但当它们被创作出来时，这些艺术品引起了极大的争议，以至于科伊特塔被锁上了三个多月，窗户也被重新粉刷过。
这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由壁画引发的红色恐慌。
这些壁画是由一个名为“公共艺术项目”的联邦项目资助的。它的使命是在大萧条时期为成千上万的美国艺术家提供就业机会，同时美化公共建筑和空间。
1933年12月，德扬博物馆馆长沃尔特·海尔(Walter Heil)和其他官员选择了25位艺术家，他们将获得每周25至45美元的报酬，在即将开放的科伊特塔(Coit Tower)创作壁画，描绘“加州生活的方方面面”。许多艺术家都很欣赏墨西哥艺术家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他最近在旧金山创作了两幅壁画。其中至少有四人——伯纳德·扎克海姆、克利福德·怀特、维克多·阿瑙托夫和约翰·兰利·霍华德——与他的左翼政治立场相同。他们将成为即将爆发的争论的中心。
就在科伊特塔的壁画家们开始工作的几周后，这种骚动的预兆就出现了。里维拉受委托在纽约洛克菲勒中心创作一幅壁画，画了一幅列宁的巨幅肖像，以及约翰·d·洛克菲勒和妓女喝马提尼的画像。纳尔逊·洛克菲勒让他把它移走。里维拉拒绝后，纳尔逊·洛克菲勒下令摧毁了壁画。
科伊特塔的几位艺术家将这一事件融入了他们的作品中。例如，在他的“图书馆”壁画中，扎克海姆描绘了他的壁画家同行拉尔夫·斯塔克波尔(Ralph Stackpole)正在阅读报纸，报纸的标题是“里韦拉壁画的破坏”和“当地艺术家的抗议”。但引发最大争议的事件发生在大多数壁画完成之后。
整个春天，旧金山的码头工人一直与海滨雇主工会(Waterfront Employers Union)发生冲突。1934年5月9日，谈判破裂，西海岸的码头工人罢工，卡车司机和其他工人也参加了罢工。
随着旧金山港的关闭，紧张局势加剧。航运公司将罢工归咎于共产主义煽动者。正如罗伯特·w·切尼(Robert W. Cherny)在《维克多·阿瑙托夫与艺术政治》(Victor Arnautoff and Politics of Art)中指出的那样，“到5月底，地方和联邦政府官员、一些工会领导人以及媒体都在附和这一说法。”这场红色恐慌在即将吞没壁画的骚动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壁画中的两幅图像引发了争议。第一本是怀特写的。在他的两幅壁画“勘测员和铁工人”的旁边，怀特画了三幅小壁画，描绘了当时相互竞争的经济制度:资本主义、新政和共产主义。在共产主义展板上，怀特画了一把锤子和镰刀，标题是“世界工人联合起来”。
另一幅是霍华德的《加州工业场景》壁画，画中一大群工人站在共产主义刊物《西部工人》的旗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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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保守派银行家赫伯特·弗莱什哈克(Herbert Fleishhacker)——负责分配公共艺术作品项目资金的委员会中最有权势的成员——得知了怀特的壁画，并要求海尔仔细检查所有的艺术品。海尔打电报给华盛顿，说一些艺术家把“细节……以及某些可能被解释为共产主义宣传的符号，”并指出，“有影响力的报纸的编辑……已经警告过我们，除非这些细节被删除，否则他们将对整个项目采取敌对态度。”
惊慌失措的弗莱什哈克下令关闭科伊特塔，并用白色粉刷窗户，以防任何人看到里面。该塔原定于7月7日的正式开放日期被取消。
媒体嗅到了丑闻的味道，纷纷介入。7月3日，《纪事报》刊登了一篇题为《这是红色宣传吗?》Coit轴上的壁画暗示了红色的原因。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公园委员会和艺术委员会的成员们开始汗流浃背，他们很难决定科伊特纪念塔内部的涂鸦是艺术，还是仅仅是饥饿的灵魂对现有秩序的怪诞反抗。”
《审查员》把红色诱饵提升到了下一个层次。7月5日，《纽约时报》在扎克海姆的作品上方刊登了一张怀特的锤子和镰刀的图片，给人一种扎克海姆在他的壁画上加了苏联徽章的错误印象。
同一天，警察和罢工者发生冲突，在海滨爆发了暴力事件。两人被杀，数十人受伤，这就是后来臭名昭著的“血腥星期四”。
黑尔的同事哈罗德·麦克(Harold Mack)哀叹道，“因为两平方英尺的符号，3600平方英尺的精美画作就遭到了谴责”，并称这种骚动“全是腐败”。尽管如此，华盛顿的官员们还是决定，必须把这些令人反感的壁画重新粉刷掉。
怀特拒绝移除锤子和镰刀，新成立的艺术家和作家联盟在科伊特大厦设置纠察。但是，正如切尔尼指出的那样，大多数壁画家最终选择了让公众看到他们的艺术，而不是支持怀特:他们中的16人签署了一份声明，表示他们反对这个符号，并称它“在指定的主题中没有位置”。
最后，在霍华德的壁画中，只有锤子和镰刀和西部工人的旗帜被覆盖。阿瑙托夫的《城市生活》壁画因为描绘了一个没有保守派《纪事报》的报刊亭而遭到了可笑的攻击，但它安然无恙，扎克海姆的《图书馆》也是如此。
科伊特塔最终于1934年10月12日开放。第二年，《纪事报》上出现了谴责壁画的信件。一封典型的信件是这样写的:“关于科伊特塔壁画的持续争议表明它们有问题. ...这位谦虚的作家敏锐地猜测，下一代人会让工会的房屋油漆工把这些污迹涂成淡绿色。”
事实证明，作者的猜测与其说是精明，不如说是拙劣。科伊特塔的壁画，现在经过漂亮的修复，仍然是这座城市至高无上的艺术荣耀之一。
《纪事报》特约撰稿人乔恩·戈林格协助了这篇报道的研究。
加里·神谷(Gary Kamiya)是畅销书《酷灰色的爱之城:旧金山的49种景色》的作者，曾获得北加州创意非虚构类图书奖。《过去的传送门》中的所有内容都是《旧金山纪事报》的原创内容。电子邮件:metro@sfchronicle.com
琐碎的时间
上一个小问题:旧金山最高的日晷在哪里?
答:湾景的山顶公园。
本周的小问题是:"火腿蛋大火"是怎么回事?
编者按
旧金山的每个角落都有一个惊人的故事。加里·神谷的《过去的门户》讲述了那些失落的故事，用一个特定的地点来照亮旧金山非凡的历史——从猛犸象在现在的北海滩漫步的日子，到淘金热的狂热，到互联网的疯狂等等。他的专栏每隔一个星期六出现一次，与彼得·哈特劳布的《OurSF》交替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