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幅有争议的壁画的争论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那些想要摧毁华盛顿高中(Washington High School)这幅充满种族歧视的壁画的人认为，保护主义者是在维护白人的特权，以保存一幅冒犯性的画作。
那些想要保存壁画的人认为，抹去壁画并不比焚书审查制度好多少。
旧金山分裂成两派，对立的两派在言论自由和种族正义哪个进步价值更重要的问题上对峙。
该市的学校董事会选择了后者，上周投票决定将这幅壁画涂掉，壁画上描绘的是奴隶制和白人定居者踩着一个死去的美洲印第安人，并称这是对历史上针对非洲裔美国人和印第安人的种族不公正的一种补偿。
但是,争论远未结束．壁画的支持者威胁要起诉。学校董事会的投票结果显示，如果跨越法律障碍销毁画作需要花费太长时间，可以选择用镶板覆盖画作，而不是用油漆覆盖。
尽管如此,这个决定在全国反思种族问题、历史暴行的赔偿问题，以及如何处理反映丑恶过去的公共展览之际，这句话在整个城市和全国各地引发了强烈的情绪和辩论。
旧金山大学(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政治学教授詹姆斯·泰勒(James Taylor)说:“我理解人们的立场，他们认为应该把壁画和纪念碑竖起来，这样我们就不会忘记。”“这个问题每天都在发生，除非有具体的背景，否则它会对年轻人、他们的家人和工作人员造成伤害。”
意图重要吗?
就在学校董事会考虑这幅壁画的命运时，纽森州长本月为过去对印第安人的“系统性屠杀”道歉，并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发表道歉。
9月，旧金山官员从市政中心广场移走了天主教传教士脚下的一尊重达2000磅的“早期”美洲原住民青铜雕像。
的如何处理这幅大萧条时期的壁画可以说更为复杂，这幅壁画的起源和艺术家的意图与颂扬南方邦联或天定命运相去甚远。
这幅1936年的湿石膏壁画是俄罗斯艺术家维克多·阿瑙托夫(Victor Arnautoff)的作品，是罗斯福总统新政就业项目下的公共艺术项目的一部分。的1600平方英尺的“华盛顿生活”这幅壁画有多幅嵌板，上面描绘了第一任总统的生活场景。
阿瑙托夫是一名著名的共产主义者，师从墨西哥艺术家迭戈·里维拉。当时，他的学校壁画被认为是一件颠覆性的作品，描绘了华盛顿与奴隶制和屠杀的联系。
1961年毕业于华盛顿高中的莱斯利·科雷尔(Leslie Correll)通过她的艺术家父亲认识了阿瑙托夫，她说:“这幅壁画是为了纠正当时被粉饰过的教科书——无论是从这个词的两种意义上讲——直到最近才被粉饰过。”
科雷尔说，话虽如此，学生们的心声需要被倾听。
她说:“我首先想到的是，学生们的感受很久没有得到解决，这是一个悲剧。”她补充说，无论壁画的命运如何，这都应该是当务之急。“这是我的大问题，因为想要拯救壁画的人和被壁画冒犯的人应该站在同一边。”
然而，折衷的建议——比如用窗帘或镶板覆盖壁画——在投票前被双方都拒绝了。
审查指控被撤销
在美国，审查通常与保守派右翼有关，他们对色情内容、攻击性语言或对社会规范的攻击感到担忧。全国反审查联盟的诺拉·佩利扎里(Nora Pelizzari)说，但正如壁画辩论所表明的那样，审查与特定的意识形态无关。
“尤其是现在，审查是一个机会均等的想法，”她说，并补充说，摧毁壁画是明确的审查。
当地壁画保护主义者对此表示赞同。
“我们不会烧掉伟大的艺术作品。这是不合理的，”理查德·沃克说，他是生活新政项目的主任，该项目正在记录WPA的艺术作品。“这是反动派、法西斯主义者、纳粹做过的事情，我们从历史中学到的事情是不可接受的。”
保护学生
批评者反驳说，这些艺术是冒犯性的，对学生有害，不适合学校。他们说，这是把孩子放在墙上的一幅画前。
加州州立大学圣马科斯分校(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 San Marcos)研究美洲印第安人的教授乔里·普劳德菲特(Joely Proudfit)说:“想想所有的家庭，那些走过那里的孩子。”“他们看到了什么图像?”左边是死去的印第安人右边是被奴役的非裔美国人
与审查制度不同，普罗德菲特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可以用印第安人艺术家创作的以印第安人为主题的新艺术来填补这个被绘画覆盖的空间。
“我们来画新的壁画吧，”她说。“对我来说，这种补偿将允许第一民族和第一民族的声音被听到一次。”
20世纪60年代，当一群黑人学生呼吁摧毁这幅壁画时，该地区也面临着类似的担忧。作为回应，官员们聘请了黑人艺术家杜威·克鲁普勒(Dewey Crumpler)绘制“妥协壁画”，描绘拉丁美洲人、印第安人、亚裔美国人和非洲裔美国人克服压迫的过程。
四十多年后，克鲁普勒参与了当前的辩论。
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纪事报》:“我理解学生们对困难和创伤性图像的痛苦，但洗白和删除不是解决办法。”“我认为，我们正在接近只允许满足我们暂时舒适需求的艺术出现的滑坡。”
文物保护主义者坚持认为，原始壁画不应该被取代，而应该被用作一种教学工具，一种视觉指南，让人们了解阿瑙托夫的意图，以及历史课程如何经常遗漏有色人种的全面形象。
他们说，铭记历史，以免遗忘。
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研究美国社会思想和历史的教授玛丽·弗朗西丝·贝里(Mary Frances Berry)说:“我会用壁画这样的主题来教学生们关于奴隶制、对印第安人的虐待，以及华盛顿和其他开国之父的白人至上主义行为。”
然而现在和以前的华盛顿高中学生都表示，这种指导并没有发生。学校里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关于壁画的对话——只有一个传奇般的死去的印第安人。
华盛顿高中一名学生的土著家长艾米·安德森(Amy Anderson)说，每天经过这幅壁画的有色人种学生不需要被提醒奴隶制和对印第安人的屠杀——他们仍然生活在持续的遗产中。她说，对于那些每天在去教室的路上看到这些照片而感到被冒犯或羞辱的学生来说，艺术家的意图并不重要。
安德森说:“我们这个学区的大多数老师都不是有色人种。“他们以白人为主，占主导地位的白人文化渗透到每个角落、每张桌子、每个教室、每个走廊。”
地区官员说，粉刷壁画至少要花费60万美元，其中包括一份必要的环境影响报告。如果保护主义者提起诉讼，该地区的费用可能会大幅增加。
董事会表示，这是他们愿意付出的代价，相当于某种形式的赔偿，是对与奴隶制和屠杀印第安人有关的历史暴行的切实承认。
董事会副主席马克·桑切斯说:“我认为这是象征性的，同时也是真实的。”“我认为这是一种可以治愈的东西。”
然而，学术界专家对摧毁壁画是一种可接受的赔偿形式或对奴隶后代的金钱补偿的概念感到愤怒。这是国会最近几周一直在辩论的一个问题。
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公共政策、非洲裔和非裔美国人历史和经济学教授威廉·达里蒂(William Darity Jr.)表示:“在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的画像上作画，或拆除前邦联将军的雕像，或竖起纪念被奴役的人的雕像，这很难说是‘赔偿’。”“当然，这些可能是值得做的事情，但这些零碎的、非补偿性的行为不是赔偿。”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Chapel Hill)历史学助理教授威廉·斯特基(William Sturkey)也批评了这种比较，但他认为，这种破坏是有色人种最起码的责任。
“我们对未来的亏欠远远大于对过去的亏欠，”他说。
董事会看到紧迫性
估算值存在差异,但这可能需要数年时间通过法律和官僚机构的后勤工作来粉刷壁画。董事会成员说，虽然白漆比镶板更可取，但壁画需要尽早从公众视野中移除，这可能意味着要用镶板覆盖它。
与此同时，双方都发誓要继续战斗。
你还能坚持多久?你要炸掉拉什莫尔山吗?华盛顿高中校友会副会长小洛佩·叶(Lope Yap Jr.)说。“我们将制定战略，找出我们众多的选择，我觉得我们最终会成功。”
投票结束后，一些壁画支持者承认，考虑到不可逆转的选择，用面板覆盖壁画已成为一种可接受的选择。评论家们仍然坚定地致力于将这些图像从存在中抹去。
安德森说:“作为一个土著人，在经历了500年殖民的负面影响之后，他们的投票对我来说意味着，公众认识到我们因殖民而遭受的痛苦。”“我们不会休息，我们不会停下来，直到那些壁画上刷上白漆。”
吉尔·塔克是《旧金山纪事报》的特约撰稿人。电子邮件:jtucker@sfchronicle.comTwitter:@jilltucker
这个故事的前一个版本说投票是一致的，但没有包括学校董事会成员雷切尔·诺顿缺席并没有投票的信息。bwin登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