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园是为人民服务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住房计划引发了新旧矛盾

自1969年以来，这一声明就没有改变过，当时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 Berkeley)清理了那里的房屋，为宿舍让路，这片土地成了战场。活动人士反对这一计划，尽管他们的抗议遭到了武力回应——一名县治安官的副手开枪打死了一名男子。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派军队占领了该地区——他们最终取得了胜利，阻止了该地产的开发。

自那些激进的日子以来，这个公园一直是无家可归者的避难所。但该地区的住房危机已经变得势不可挡，尤其是在伯克利，距离校园三个街区的一块可建造房产的价值已经上涨，即使是一块充满历史和象征意义的房产。现在，这个公园再次成为开发的目标——虽然一场新的战斗正在酝酿，但这次似乎是另一种方式。

该大学计划在这片土地上建造一座高达17层的建筑，为学生提供多达1200张床位。第二座建筑将容纳150张床位，供需要支持性住房的人使用。从2017年到2019年，这座城市的无家可归人口增加了约11%。

与1969年的情况类似，一些学生不信任学校的意图。他们希望为公园里无家可归的居民提供更多资源，并担心开发项目会取代他们。与此同时，在公园里生活和度过时光的无家可归的人们希望这片土地保持原样，这是一个他们建立社区的自由空间。

但大学官员表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必须解决学生住房严重短缺的问题，这一危机在过去几十年里只会恶化。他们说，建在人民公园上是必须的，但仍不能满足学生住房的需求。城市官员看到这所大学的足迹挤压了住房，进一步推高了价格，他们说，这所大学需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们正面临住房危机，”市长杰西Arreguín说。“我们有无家可归的学生，他们在沙发上冲浪，住在他们的车里。伯克利和旧金山湾区的房价是全国最高的。登录必赢亚洲学生住房的稀缺推高了整个社区的租金，迫使人们离开，导致流离失所。”

该大学计划今年夏天向加州大学董事会提交其发展计划。如果获得批准，建设将于2022年开始。该大学负责校园设计、规划建设和房地产的资本战略部门发言人凯尔·吉布森(Kyle Gibson)说，校园需要增加8800张床位，以容纳本科生和研究生。

吉布森说，开发项目的非学生部分将重点关注那些非常低收入或以前无家可归的人。目前还不清楚该公园的现有居民是否有资格申请，这对学生来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吉布森说，该市保留了一份符合条件和优先获得支持性住房的人员名单，该名单将用于确定谁可以搬进来。

2月2日，学生们无视政府的计划，撕毁了公园周围的临时围栏，并将它们扔到了斯普劳尔广场(Sproul Plaza)。上周，近60名学生搭起帐篷，占领了公园。他们说这所大学应该考虑在别的地方建校。他们说，不要管人民公园，而是考虑为无家可归者建造小房子和热水淋浴。

“这不是一场支持或反对住房的斗争。“这是关于我们正在建造什么样的住房，谁参与了讨论，谁将受益，”四年级博士生科尔曼·雷尼(Coleman Rainey)说，他是占领公园的人之一。“作为学生，我们反对大学继续扮演投机开发商和房东的角色。”

当学生们拆掉围栏时，德拉库尔就在那里。他说这让他想起了1969年。他曾在市政厅外的马丁·路德·金市民中心公园领导反对越南战争的示威活动。当警察阻止他返回时，德拉库尔说他必须找别的地方抗议。

他选择了哈斯特街和德怀特路之间的一块空地。这处房产曾经点缀着教授和其他拒绝出售的人居住的棕色瓦房。1967年，董事们使用土地征用权迫使他们离开，并支付了130万美元。大学铲平房屋，计划建造学生宿舍或者停车场，但没钱了。

两年后，德拉库尔在一份地下报纸上发布了一则通知，呼吁人们和他一起在庄园里野餐。他铺草皮，其他人搭秋千。人民公园诞生了。

但几周后，警察把一群露营者赶出了公园，并筑起了栅栏把他们挡在外面。第二天，成千上万的人冲进公园，试图拆掉栅栏。警方用催泪瓦斯回应。一名旁观者被杀，另一名男子被弄瞎。这一天被称为“血腥星期四”。

新计划唤起了过去的回忆和复杂的感情。现年75岁的考特尼·戈夫(Courtney Goff)是一名退休的承包商和开发商，1969年，他还是一名研究生，住在公园对面的街道上，他帮助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凉亭。当时，他说，对大学的意图有一种压倒性的不信任——今天的学生也有类似的情绪。

和其他人一样，戈夫认为公园应该不受开发的影响。现在，他不那么肯定了。

“我意识到该州对住房的需求令人难以置信，但却没有建造，”戈夫说，他现在住在索萨利托。“与52年前不同，我并不反对大学大楼的所有权。他们一定需要它。”

杰克·戴蒙特，81岁，1965年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抗议活动发生时，他是McCue Boone Tomsick建筑事务所的一名建筑师，该事务所是当地一家受委托在人民公园设计学生公寓的公司。达蒙特说，他的公司雇佣了大约50名员工，其中大约有30人向高管提交了请愿书，说服他们拒绝这份工作。

“有一种感觉(大学)对这个示威场所不尊重。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你不可能保持中立，”达蒙特说。现在，他说，“一想到一栋17层楼高的建筑，以及它对周围社区的影响，我就会皱起鼻子。”

菲尔·博科沃伊(Phil Bokovoy)是拯救伯克利社区组织(Save Berkeley communities)的主席，他住的地方距离人民公园大约八个街区。他说，他的团队还没有对这个项目采取立场，因为成员们还没有看到设计方案。但他说，一栋17层的大楼“与这个社区和这座城市的规模完全不相称”。

学生公寓将比校园附近的任何其他公寓都要高。设计还没有最终确定。

至于目前公园的居民，他们希望留在原地。53岁的克里斯·法里斯(Chris Faries)说，他19岁时第一次住在公园里，当时他正和感恩而死乐队(Grateful Dead)一起巡演。他说，今年夏天他又回到了公园，因为他收到了社会保障金支票，“欠了外面很多人很多酒。”

最近的一天，身穿扎染运动衫的法里斯和其他近六个人坐在帐篷外喝啤酒。他说，他不相信大学会坚持建造支持性住房，让无家可归的人离开街头。“我喜欢这里，”他说。“我们都认识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