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18年秋天和1919年冬天的六个星期里，旧金山是一座戴着面具的城市。每个住在镇上或来镇上旅游的人都被要求在公共场合捂住口鼻。
那些不这样做的人被训斥、罚款或逮捕。这座城市的街道看上去到处都是银行抢劫犯、外科医生、威尼斯舞会的参加者或患感冒的东京居民。
《口罩条例》是旧金山应对艾滋病之前最具破坏性的疾病爆发的措施:1918年的大流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50万人口中有4.5万人患病，3000多人死亡。
旧金山只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自然事件之一的一小部分。西班牙流感导致全球5000万至1亿人死亡，其中包括至少50万美国人。虽然大多数流感导致儿童和老年人死亡，但这种病毒主要是通过引起免疫系统的过度反应而导致健康的年轻人死亡。
这场大流行的起源尚不清楚，但它可能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的一个部队集结点，那里靠近被感染的猪，这些猪将病毒传染给了士兵。恶劣的卫生条件、面对面接触和战时免疫系统的紧张加剧了病毒的传播。
在美国，这种流感最早是在堪萨斯州的哈斯克尔县发现的。1918年1月。七个月后，一种毒性更强的毒株在波士顿出现。它迅速蔓延到全国。
不再跳舞
旧金山的第一个受害者是爱德华·瓦格纳(Edward Wagner)，他是新来的芝加哥人，于9月24日生病。旧金山首席卫生官威廉·哈斯勒(William Hassler)医生将他安置在市医院，并隔离了他的家。
但为时已晚:到10月9日，该市已经处理了169例流感病例。一周后，这个数字是2000。流行病正在蔓延。
该市最初的反应是敦促人们在高峰时段避开人群和有轨电车。有轨电车被要求保持车窗打开，医院被要求只接收最紧急的病例，医生和护士被要求戴上纱布口罩。
当疾病继续蔓延时，该市采取了更为严厉的措施。10月17日，哈斯勒、市长詹姆斯·“阳光吉姆”·罗尔夫(James " Sunny Jim " Rolph)、电影院老板和军方代表参加了一次会议。会议结束后，罗尔夫下令关闭该市所有学校和公共娱乐场所，禁止聚会，禁止跳舞，并建议教堂在室外举行礼拜。
银行职员、理发师、酒店员工和药剂师都被要求戴口罩，所有公民都被要求这样做。
一周后，疫情仍在肆虐，监事会更进一步，通过了一项措施，要求所有旧金山人在与任何人在一起时都要戴口罩，但吃饭时除外。
美国其他几个城市也提倡使用口罩，但旧金山采取了最强硬的立场。戴口罩被宣传为爱国义务。红十字会刊登了一则广告:“现在不戴口罩的男人、女人或孩子都是危险的懒汉。”
“长鼻”
街上满是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纪事报》指出，一些面具是“看起来很可怕的机器，就像加长的枪口。”
标准的口罩是由纱布制成的，纱布本身并不是一种特别有效的预防物质。但许多人戴着亚麻、雪纺和其他面料制成的口罩，这些面料的有效性令人怀疑，甚至根本不存在。
并不是所有人都遵从。数百人因未戴口罩而被捕。大多数人支付了5美元的罚款，但也有一些人被送进了监狱。哈斯勒和市长罗尔夫都被拍到没有戴口罩:哈斯勒支付了5美元的罚款，而桑尼·吉姆被他自己的警察局长罚款50美元。
警方在渡轮大楼外严加监视，抓捕不戴口罩的通勤者。据《纪事报》报道，三名警察站在大楼的楼梯上，“在旁观者的欢呼声中，把违规者从涌入的人群中拽了出来。”
那些被抓的人最初把这件事当作一个玩笑，但“当他们被赶到渡轮大厦的警察局，然后分批带到港口警察局时，他们的笑容消失了，”在那里，一名船长对他们进行了公民责任的教育。
三周多后，当局认为疫情已经放缓，可以取消口罩法。11月21日中午，口哨声响起，旧金山人兴高采烈地把他们讨厌的面具扔到街上，并踩踏它们。
但缓刑很短暂。疫情再次爆发:1月份，一天内报告了600例新病例。尽管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口罩不起作用，但该市于1月17日恢复了口罩法。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座城市已经受够了。商界和普通公民都在抱怨。一个由医生和几名主管组成的“反口罩联盟”举行了一次有2000人参加的公开会议。
2月1日，监管人员确定疫情再次减弱，罗尔夫取消了口罩禁令，这一次是永久性的。到了秋天，这种流行病就成了历史。
回想起来，这一禁令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效的。哈斯勒夸口说，旧金山对流感的反应堪称典范，但他错了:这座城市是美国人均死亡人数最高的城市之一。
蒂莫西·利里疫苗
在一个奇怪的药理学琐事中，哈斯勒进口了17000剂由波士顿法医蒂莫西·利里(Timothy Leary)开发的“著名疫苗”。这位波士顿人是更著名的蒂莫西·利里(Timothy Leary)的叔祖父，后者是50年后席卷旧金山的另一种著名药理物质的最知名支持者。
口罩法有其有趣的一面，但流感疫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以13岁的Ben Broshier的故事为例。
本的寡母随他和弟弟妹妹从田纳西州搬到了奥克兰，在电报大道开了一家杂货店。她得了流感，不久就死了。本被迫成为一家之主。
一个巡警在早上5点看到那个男孩在为杂货店记账。消息传到了奥克兰的警察局长那里，他拜访了本，决定收养这个男孩和他的孤儿兄弟姐妹，并宣布他们是奥克兰警察局的正式监护对象。“每个警察都会看到本得到公平的交易，”《纪事报》报道。
这只是1918年流感大流行后留下的无数人类故事中的一个。
加里·神谷(Gary Kamiya)是畅销书《酷灰色的爱之城:旧金山的49种景色》(Cool Gray City of Love: 49 Views of San Francisco)的作者，这本书获得了2013年北加州创意非虚构类图书奖。《过去的传送门》中的所有内容都是《旧金山纪事报》的原创内容。电子邮件:metro@sfchronicle.com
琐碎的时间
上周的小问题:旧金山的第一家屠夫镇在哪里?
答:第九街和布兰南街，在米申湾。
本周的小问题是:哪个巴巴里海岸的舞蹈被梵蒂冈谴责了?
编者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