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金山湾区警察约翰内斯·梅瑟勒杀死奥斯卡·格兰特的十年之后，在电影中描述枪击事件的六年之后。果谷站在许多观察家看来，这一事件是自1991年罗德尼·金(Rodney King)被殴打以来，警察问责制最震撼的时刻。
格兰特的枪击事件至今仍在反弹:它引发了一场关于种族主义和警察暴力的全国性讨论，并引发了一种直白的即时纪录片形式，目击者用手机捕捉到使用武力的事件，并将视频发布到YouTube和社交媒体上。
然而，人们很容易忘记2009年元旦凌晨在奥克兰火车站站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多数人都知道故事的梗概——一名白人警察用手枪对着一名手无寸铁的黑人男子的背部开枪，这名男子被拉下火车，而其他乘客则用手机和数码相机捕捉到了这一场景，引发了大规模抗议和一场谋杀审判。这名警官表示，他本打算用泰瑟电击受害者，而不是开枪。
人们可能不知道的是，那一枪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他们可能不明白，这个案件的一些核心事实直到今天仍存在争议。
让我们仔细看看:
奥斯卡·格兰特是谁?
作为纪事报我写于2010年，奥斯卡·格兰特三世在死后成为了一个象征，但在生活中，他是一名22岁的零售工人和年轻的父亲。他在海沃德长大，是联合包裹服务公司主管旺达·约翰逊的儿子。她在没有父亲帮助的情况下抚养他长大，他的父亲因谋杀罪被判无期徒刑。格兰特曾在奥克兰的肯德基、药品配送服务和农夫乔的市场工作，但他想成为一名理发师。
亲人形容他是一个忠诚的朋友和溺爱的父亲。他惹了不少麻烦，服刑期间罪名包括贩卖派对毒品摇头丸。他年轻时就当上了父亲——他的女儿塔蒂亚娜(Tatiana)在他被杀时才4岁——并计划与孩子的母亲结婚。
格兰特的叔叔Cephus Johnson说，在2008年圣诞节，也就是他去世的前七天，格兰特畅谈了他的生活:“很明显，他更倾向于安定下来，”Johnson说。“他坐过一点牢。他在告诉我他做过的错误选择。他说，‘我受够了。’”
塔蒂亚娜的母亲索菲娜·梅萨说，在格兰特去世前两天，她和格兰特就他们的未来进行了一次长谈，决定搬出他母亲在海沃德的房子，搬到自己的地方——也许是在都柏林或利弗莫尔更安静的郊区。格兰特打算去理发师学校她说，“只是想改变他的整个生活。”
约翰内斯·马塞尔是谁?
梅瑟勒在纳帕长大，27岁的拉斐特居民，枪击发生时是旧金山湾区的一名警察。他在审判期间作证他在2006年进入执法部门，部分原因是由于一位曾在斯托克顿警察局工作的朋友的推荐。马塞尔说，他想帮助别人，这听起来令人兴奋，薪水也不错。他于2007年3月加入BART。
马塞尔没有违纪记录。在他射杀格兰特的六周前，他是五名因逮捕一名男子而引发过度使用武力诉讼的BART警察之一。然而，联邦陪审团后来做出了裁决清除了官员的不当行为。枪击发生时，马塞尔几乎不在值班，因为他的女友已经怀孕晚期;第二天，她生下了这对夫妇的第一个孩子。
为什么旧金山湾区警察要把格兰特从火车上拖下来?
有证据表明，在格兰特于凌晨2点被枪杀之前，BART警察在弗鲁特维尔车站多次侵犯他的权利。
事件始于一场扭打。格兰特在从旧金山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朋友包围，挤在一辆满载新年狂欢者的火车上，他和另一名乘客打了起来。检察官确认这名乘客是大卫·霍洛维奇(David Horowitch)，他曾与格兰特一起入狱，尽管当时34岁的霍洛维奇从未公开谈论过这件事。
人们报了警，在弗鲁特维尔车站，格兰特和他的四个朋友被BART警官安东尼·皮罗内，一个肌肉发达的海军陆战队员，他和他的搭档已经在车站了。
根据法庭证词和该事件的视频，皮罗内将格兰特和他的朋友强行拉下火车，导致其他乘客大声反对。皮罗得到了身体上的帮助至少还有两次和格兰特在一起，用膝盖压住他，把他粗暴地拉到水泥平台上。有一次，皮罗内显然对自己被起了一个亵渎的名字感到愤怒，他凑到格兰特身边，对他喊道:“混蛋，对吧?臭婊子，对吧?”
为什么BART警察要逮捕格兰特?
在皮罗内和格兰特互相谩骂之后，皮罗内让梅瑟勒——他是开着巡逻车来到警局的——以格兰特的反抗逮捕他，并宣布“这个混蛋要进监狱”。
然而，录像显示格兰特几乎没有反抗，而因在站台上的行为而被解雇的皮罗内才是侵犯者。阿拉米达县检察官称逮捕是非法的。格兰特家族的律师约翰·伯里斯(John Burris)表示，皮罗内的逮捕是“藐视警察”。和格兰特在同一列BART列车上的一个人，马库斯·托雷斯，在法庭上作证当他听到枪声时，他认为是皮罗内“因为他那天晚上的行为”开的枪。
枪击是怎么发生的?
每个人都同意的是:在接到命令逮捕格兰特和他的一个朋友之后，马瑟勒挣扎着给格兰特戴上手铐，把他从膝盖上逼到胸口。大约10秒钟后，梅瑟勒——他后来作证说他担心格兰特可能会掏出枪，尽管他没有武器——拿出他的军用手枪，站起来朝格兰特的背部开了一枪。
在审判中，检察官和辩护律师就格兰特是否在反抗马瑟勒把他的右手腕拉到背后的做法展开了争论。辩方表示，在视频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抵抗的迹象，但检察官提供了不同的解释:他们说，警察笨拙地把格兰特按在他的一个朋友卡洛斯·雷耶斯(Carlos Reyes)伸出的左腿上，后者也被拘留了。
视频显示，当马瑟勒举起枪时，皮罗内将左膝放在格兰特的脖子上。皮罗内的左手将格兰特的头压在平台上，而他的右手则将格兰特的右臂——也就是马塞尔说他挣扎过的那只——放在背后。
据一些目击者称，马瑟勒在枪击发生前宣布，他将对格兰特使用泰瑟枪。在射杀格兰特几秒钟后，马塞尔把手放在头上，然后移到膝盖上，弯下身子。格兰特的一位朋友作证说，枪击发生后不久，马瑟勒说:“哦，天哪，我开枪打了他。”
格兰特看着马塞尔说:“你开枪打了我。”
至少有三名捷运乘客拍下了枪击过程的视频。也许最清晰的镜头是由汤米十字架,20岁的旧金山州立大学学生记录发生了什么在他的数码相机上。下面是视频:
其他摄像头——包括乘客Karina Vargas和Margarita Carazo的摄像头——全部或部分捕捉到了枪击过程，BART的监控摄像头也捕捉到了。在马塞尔的审判中，辩方同步播放了六段视频，以便陪审团同时从多个角度看到事件的发展。这是它的样子:
这是在"果谷站，这部2013年的电影将格兰特的最后一天戏剧化，并帮助导演瑞恩·库格勒和演员迈克尔·b·乔丹开启了职业生涯。
枪击事件的余波
Mehserle辞职1月7日，枪击事件发生后不到一周，他避开了旧金山湾区捷运内部调查人员的采访。他辞职的原因是，BART乘客录制的视频开始在电视新闻中反复播放，而格兰特的家人准备对BART提起数百万美元的诉讼。
在梅塞尔辞职几小时后，一些抗议者和其他人举行了游行奥克兰市中心发生暴乱他对枪击事件感到愤怒，并对警察没有被立即逮捕感到愤怒。人们砸烂店面，点燃汽车，要求阿拉米达县地方检察官汤姆·奥洛夫提出谋杀指控。
“这些事情通常需要几周而不是几天，但我正在努力加快这件事的速度，尽可能快地解决它，”现已退休的奥尔洛夫当时说。
枪击案发生两周后，奥尔洛夫向马塞尔冲锋他说，视频证据显示谋杀是故意的，是不正当的。他指出，马塞尔拒绝向调查人员解释他为什么开枪打死格兰特。马塞尔是在太浩湖附近的一个朋友家中被捕的。他的律师说，马塞尔是在湾区收到死亡威胁后去的那里。登录必赢亚洲
在2009年6月对证据进行初步听证后，阿拉米达县高等法院的一名法官下令对马塞尔进行审判他说，他不相信辩护律师的说法，即马塞尔混淆了他的手枪和泰瑟枪。“在我看来，毫无疑问，”法官c·唐·克莱(C. Don Clay)说，“马瑟勒是打算用枪而不是泰瑟枪射杀奥斯卡·格兰特的。”
四个月后，另一位法官将审判地点移至洛杉矶他援引了媒体的广泛报道、政府官员的煽动性言论以及对可能发生动乱的担忧。马塞尔和他的辩护律师迈克尔·雷恩斯(Michael Rains)收到了死亡威胁，有人向雷恩斯在普莱森特山(Pleasant Hill)俯瞰680号州际公路的办公室开枪，促使他和他的合伙人搬到了三层楼上。
Mehserle国防
在2010年6月开始的对马塞尔的审判中，这位前军官说他并不是有意要射杀格兰特。
“我以为我没带枪，”马塞尔作证说。“我记得那砰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它不像枪击，我记得我在想泰瑟枪出了什么问题. ...我记得我看了看我的右边，看到我的枪在我的右手。我不知道该怎么想。我只是觉得它不应该在那里。”
雷恩斯说，马塞尔没有在数百名目击者面前故意从背后开枪的动机。他抨击旧金山湾区捷运不合格泰瑟枪程序训练持续了一天，警察只被允许开一次枪。
同时，作为一个削减成本的举措在美国，该机构并没有给每个人都买一把个人泰瑟枪和泰瑟枪套，而是强迫警察在轮班时更换。这意味着马塞尔不能练习拔枪，他把枪装在任何他能拿到的枪套里——有时用右手拔枪，有时用左手拔枪。
辩方表示，马塞尔的行为表明，一名男子试图使用泰瑟枪，包括他的警告，“我要用泰瑟枪打死他。”雷恩斯关注的视频显示，当他伸手去拿手枪时，他挣扎着把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雷恩斯说，在一个混乱的平台的压力下，马塞尔转向了一种运动技能——拔枪——这种技能在重复了数千次之后已经变成了自动的，而不是他刚刚学会的一种技能——拔泰瑟枪。
辩方称，这名警官站了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在他和格兰特之间创造足够的距离，让两支泰瑟枪散开，使格兰特失去行动能力。然后他只开了一枪，尽管他被告知要阻止嫌疑人通常需要开多枪。雷恩斯说，当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看到了那把枪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就是为什么他大喊:“哦，该死，我开枪打死了他。”
谋杀的起诉案件
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和格兰特的家人都认为泰瑟枪的故事是捏造的。负责审理此案的检察官戴维·斯坦(David Stein)告诉陪审员，从来没有警察在把泰瑟枪放在身体较弱一侧的枪套里时，不小心从较强一侧的臀部抓起枪并开枪。
马瑟勒的西格绍尔P226手枪是黑色的，重2.5磅。他的泰瑟枪X26是黄色的，只有三分之一重。泰瑟枪有一个开关，必须用拇指和激光瞄准器来翻转。手枪没有开关或安全开关，也没有激光。
Safariland的枪套是为了防止攻击者抢走武器而设计的，除非把兜帽往前摇，用拿枪的拇指按住杠杆，否则枪套是不会被释放的。与此同时，刀锋科技工业公司的泰瑟枪皮套上有一个拇指扣，必须打开。
检察官嘲笑马瑟勒决定使用泰瑟枪的理由——格兰特躺在胸前，似乎在裤子口袋里掏枪。斯坦说，如果马塞尔相信这一点，他就会把那只手按住，或者选择用自己的手枪，而不是他的泰瑟枪。他不会从膝盖上站起来，打破格兰特的接触，给格兰特一个转身开火的机会。
斯坦因说，如果马塞尔真的打算使用泰瑟枪，他会立即告诉周围的人。但他没有告诉格兰特，反而给他戴上了手铐。他没有告诉皮罗内，而是解释说:“托尼，我以为他是去拿枪。”在他留在站台上的10分钟里，他没有告诉至少其他三名警官。最后，在请BART部队的一位密友和他一起坐在警察总部后，他也没有告诉他。
陪审团的选择
陪审员可以选择判定梅塞尔二级谋杀罪(可判处15年至终身监禁)、故意杀人罪(3至11年)、过失杀人罪(2至4年)或无罪。对于这三种可能的罪行中的每一种，法官罗伯特·佩里(Robert Perry)给陪审员提供了两种定罪的理论。
二级谋杀理论:(1)梅瑟勒非法意图杀害奥斯卡·格兰特，或(2)明知危险且故意不顾人命的情况下，故意实施本质上危险的行为。
过失杀人理论:(1)马塞尔是在激情之下杀死格兰特的;(2)他的行为是“不完美的自卫”，基于他需要使用致命武力的实际但不合理的信念。
过失杀人理论:(1)梅塞尔的行为是合法的，但存在“过失犯罪”;(2)梅塞尔的行为是犯罪——对格兰特过度使用武力，决定用泰瑟枪电击他——这种行为本身并不具有潜在的致命性，但由于其行为方式而导致了致命。
这一判决——也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2010年7月8日，洛杉矶县陪审团判定马塞尔过失杀人罪成立这表明陪审团相信前警官的证词，即他本打算电击格兰特。但有一个令人困惑的转折:陪审员还判定马塞尔犯有另一项“故意”开枪的指控，使他面临最高14年的监禁。
四个月后，佩里法官推翻了枪支罪-说没有证据支持它-之前量刑Mehserle至少要坐两年牢。按照服刑时间计算，马塞尔有资格在大约7个月后获释。陪审员拒绝与采访审判的记者交谈，也从未解释他们的裁决，包括他们对第二项指控似乎相反的决定。
佩里法官在宣判过程中说，梅瑟勒使用泰瑟枪是正当的，因为格兰特当时正在反抗给他戴上手铐的企图。这番话让辩方感到高兴，却激怒了格兰特的家人。佩里说，马塞尔的“武器混乱”部分是由于BART对其官员的培训不足，以及火车站“近乎骚乱”的状况。他补充说，马塞尔深感懊悔。
佩里说:“在这个充满危险和压力的时刻，梅塞尔的肌肉记忆起了作用。”“任何合理的事实审判都无法得出马塞尔是故意开枪的结论。”
在宣判前向法庭发表的一份声明中，马瑟勒第一次直接向格兰特的家人道歉，并表示是格兰特在弗鲁茨维尔站台上的行为，而不是他是黑人的事实，导致他拿起了泰瑟枪。“我深感抱歉，”他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治愈我所造成的创伤。”
旧金山湾区捷运恢复期长
这一事件暴露了旧金山湾区捷运系统的严重缺陷，该系统开始进行一系列改革由全国黑人执法主管组织推荐，或NOBLE。该组织的一项研究发现，BART的警察政策陈旧，与乘客的关系不好，对警察的纪律也没有约束力。
枪击案发生时的警察局长加里·吉2009年8月退休同时还患有严重的疾病。BART分别支付了150万美元和130万美元来解决代表格兰特女儿和母亲提起的联邦民权诉讼。
旧金山湾区捷运系统逐渐改善，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2014年，该机构的一名官员意外中枪身亡当时两人正在搜查都柏林一名抢劫嫌疑人的公寓。两年后，纪事报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四分之三的BART列车内的监控摄像头是诱饵。第二年，旧金山湾区捷运将假摄像头换成了真摄像头。
该机构一直受到格兰特被杀的困扰，对一些BART官员来说，这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个深深的伤口。今年，机构工作人员委托一个艺术项目为了承认旧金山湾区捷运过去这段痛苦的经历，在弗鲁特维尔车站创作了一幅纪念格兰特的壁画。预计明年还会上涨。
格兰特的家人提交申请以格兰特的名字重新命名车站，并想把他的名字附加到车站入口附近的一条小型公共汽车和出租车车道上。
一场枪击的长期遗产
枪击事件深刻地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包括当晚在站台上的许多人:
•约翰内斯Mehserle改变了他的名字和职业。“他做得很好，”Rains说。
•格兰特的母亲,万达约翰逊，收到130万美元她在枪击事件发生后不久提起了联邦民权诉讼。她经营着一家非营利组织奥斯卡格兰特基金会这是一个由她哥哥创立的社会正义组织，Cephus约翰逊他后来成为了一名积极分子。该组织寻求在社区和执法部门之间建立信任。
•格兰特的女儿,塔蒂阿娜格兰特现年14岁的他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150万美元和解金她父亲被杀的事她在卡斯特罗谷的一所公立学校上八年级，打排球和篮球。
•安东尼而言他在2010年初因参与枪击事件而被解雇，后来又被解雇了被控诈骗收款数千美元的失业救济金——据称他在参军后还在收钱。然而，阿拉米达县检察官在2013年审判前夕驳回了这一指控，理由是缺乏证据。
•Marysol多梅尼西2010年，曾帮助拘留格兰特和他的朋友的BART警察，因涉嫌在杀人事件上向调查人员和阿拉米达县的一名法官撒谎而被解雇。在对指控进行了为期14天的听证会后，一名仲裁员恢复了她的工作，并全额补发工资。此后，多梅尼奇被提升为中士。
•和格兰特一起在火车上的两个朋友，Johntue考德威尔和克里斯拉弗蒂后来在街头犯罪中被杀害，至今仍未破案。25岁的考德威尔是枪杀2011年7月，在海沃德加油站开车时。2016年1月，30岁的拉弗蒂在海沃德被枪杀。这三个朋友是埋在一起在海沃德的孤树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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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ian Bulwa和Rachel Swan是《旧金山纪事报》的特约撰稿人。电子邮件:dbulwa@sfchronicle.com，rswan@sfchronicle.comTwitter:@demianbulwa，@rachelswan
